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刍议

张立新


《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村土地承包法》已于去年8月29日经九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九次会议通过，于今年3月1日起施行。“这部法律的制定和实施，对于保持党在农村的基本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更好地保护农民的合法权益，进一步调动其积极性，促进农业和农村经济乃至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具有重要而深远的意义”。①本文试从物权法理论的角度，结合立法和司法中的几个重点问题，谈一谈自己的粗浅认识。
一、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性质
对这一问题，学界曾提出的较有代表性的观点有：应然的物权说、实然的债权说、物权改造无用说。目前，从已出台的《农村土地承包法》、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的《民法（草案）》和全国人大常委法工委主任顾昂然的《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草案）的说明》来分析，这一问题基本有了定论，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是一种新型的用益物权。
应然的物权说和实然的债权说，“尽管它们所切入的角度不同，观点迥异。但是却却殊途同归，两者都认识到了现实中承包经营权制度存在的不足，因此都主张将土地承包经营权规制成为规范的物权，从而保护农民的利益，激发他们的生产积极性”。②如果民法典明确地将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界定为用益物权的话，正是持上述观点的学者们努力的结果。而这种结果的到来，为时不远了。
我认为，在农村土地承包法已出台、民法典即将诞生的新形势下，对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性质有两种认识必须纠正。一是实然的债权说。“由于家庭承包经营关系依合同而成立，因此，家庭承包关系是一种债权关系”。③二是物权改造无用论。“用物权、债权等纯粹大陆民法的概念和分类来分析这一纯粹中国土生土长的制度就必然会发生混乱和不合标准的问题”。“农村土地使用权属于物权还是债权，从这一角度看并无很大差别。而且，现实中侵犯农地使用权的主要是政府和农村基层组织，为政府对农地的不合理征用，村集体擅自解除承包合同等，而这些侵权问题并非简单地通过物权化就可以克服。即使将土地承包经营权改造成物权，只要农村的法制环境得不到改善，农民的权益照样会受到侵害。唯一的区别是，原来农民被侵害的是债权，在农民被侵害的是物权”。④
现在仍然坚持实然的债权说，其缺陷在于，在司法实践中，将导致对承包经营权的保护不充分。在此法制之下，承包人只能依据承包合同向发包方主张违约责任，或依据法律规定主张不当得利之债请求权。“债权具有相对性而无排除第三人的对外效力，作为债权人的承包人在承包权遭到第三人侵害时，如发包人不以所有权之诉请求保护，则难以直接发动保护程序，因为我国现行法尚未承认第三人侵害债权，也未赋予占有人依占有事实抵御第三人侵害的占有效力”。⑤虽然农村土地承包法正式实施后，承包人可依据该法第五十三、五十四条请求保护，也只能在主张对方承担违约责任或不当得利之债请求权的同时，仅多了一条选择途径，即侵权行为请求权。
物权改造无用论虽然看到了目前我国法治环境下对承包经营权保护不周的根源，即“中国农村地权的问题的根子出在农民与政府力量对比的关系上。农民太弱小，政府太强大，农民既无法使自己的意志上升为法律，更无法在政府侵犯法律界定的权利时去捍卫权利”。⑥但是，这种观点在司法实践中无任何积极意义，将会使司法对承包经营权的保护失去应有法理基础。
现行法制把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性质定位为用益物权。不仅因为它符合用益物权的本质和特性，更重要的是，落实加大对承包人权利保护力度的立法宗旨。承包人可基于物权行使物权请求权，基于承包合同行使违约责任请求权，基于法律规定行使侵权行为请求权或不当得利请求权，权利保护的渠道明显拓宽了。承包人可基于权利行使受到妨害或侵害的事实，依法合理选择行使四种请求权。基于物权行使物权请求权比单纯基于债权行使债权请求权寻求权利保护，对承包人来说，保护机制在法律上得到了优化配置。因为物权请求权和债权请求权在目的、功能、成立要件、保护期限和效力方面，有明显区别。“当物权的权利遭受侵害以后，物权人应当首先行使物权请求权，只有当物权请求权不足以保护时，才能行使侵权的请求权”（详见王利明教授所著的《物权法研究》第一章第九节）。
虽然现行的民事法律规范并未建立独立的物权请求权制度，《农村土地承包法》第五十三条赋予承包人的只是侵权行为请求权。但是即将出台的民法典将赋予承包人以物权请求权。在司法实践中，法律将指引司法机关运用物权法和债权法理论给承包人以更加充分的保护。
二、登记的性质与作用
孙宪忠教授在《中国物权法草案建议稿》中指出，“不动产登记是不动产物权变动的法定公示手段，是因法律行为的物权变动的生效要件，……。”而王利明教授在《中国物权法草案建议稿及说明》中指出，“我国物权法应当采纳登记对抗主义。……。登记应当作为对抗第三人的要件，未经登记权利不能对抗第三人。”由此，可以看出我国物权立法中关于基于法律行为的不动产物权变动出现了两种主张，即登记要件主义和登记对抗主义。
《农村土地承包法》制定出台后，对于登记在不动产物权变动中的性质和作用有了进一步的完善。对于家庭承包，该法第二十二条规定，“承包合同自成立之日起生效。承包方自承包合同生效时取得土地承包经营权”。第二十二条第一款规定，“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应当向承包方颁发土地承包经营权证或林权证等证书，并登记造册，确认土地承包经营权”。第三十三八条规定，“土地承包经营权采取互换、转让方式流转，当事人要求登记的，应当向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申请登记。未经登记，不得对抗善意第三人。”对于其他方式的承包（不宜采取家庭承包方式的荒山、荒沟、荒丘、荒滩等农村土地的承包），该法第四十九条规定，“通过招标、拍卖、公开协商等方式承包农村土地，经依法登记取得土地承包经营权证或林权证等证书的，其土地承包经营权可以依法采取转让、出租、入股、抵押或其他方式流转。”分析这些法律规定，可以看出，农村土地承包法丰富了我国物权法理论中基于法律行为的不动产物权变动的基本观点。
首先，家庭土地承包经营权在设立上未采取登记要件主义或登记对抗主义，而采债权意思主义。登记与否，不影响这种新型用益物权的设立，登记不是这种物权设立的公示方法，家庭土地承包经营权自承包合同生效时设立。之所以采取这种法制，依目前学者们的解释，大致原因有以下几点：一是“为切实保护广大农民的土地权利，减轻批准、登记可能给农民带来的负担”。⑦二是“由于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的取得与成员权有密切联系，公众可以通过对某人的成员资格的了解而在一定程度上了解其是否享有承包土地的物权，这就极大的减少了承包经营权公示的重要性。……。我们认为，家庭土地承包经营权的取得没有登记的必要”⑧。三是“中国传统上就是将‘地契’作为土地权利的凭证，用承包合同作为承包权的凭证，农民也易于接受”，“如果改为登记，就要在全国县级以上各级土地管理局增加机构、人员，不符合精兵简政的原则，且导致登记机构乱收费的可能”。⑨
第二、对于家庭土地承包经营权的互换与转让采取登记对抗主义。未经登记的，不得对抗善意第三人。根据《农村土地承包法》第三十八条的规定，只对互换、转让两种流转方式采取登记对抗主义。其主要理由是：“1、目前，我国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登记制度尚不健全，而且，农户家庭承包的土地不仅数量很大，而且地块分散，土地承包经营权的登记将是一项非常细致而艰巨的工作，需要做大量工作，投入大量人力、财力、物力。在目前情况下，要求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必须登记，不太现实。2、从土地承包经营权流权情况看，转包约占50%，出租占17.88%，互换占7.58%，入股占5.71%，转让约占11%，其他形式约占10%。因此，许多可以通过债权方式处理，不一定需登记。而且，流转范围对象大部分是附近的农民，互相比较熟悉，从公示、公信的角度来看，登记的必要性也不大。3、如采取登记生效主义，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必须登记才能生效，这必然发生登记费用，不仅给农民增加了麻烦，还会增加农民负担”。⑩
第三、根据《农村土地承包》第四十九条的规定，对于不宜采取家庭承包方式的荒山、荒沟、荒丘、荒滩等农村土地，通过招标、拍卖、公开协商等方式承包的，土地承包经营权的设立和以转让、出租、入股、抵押或者其他方式流转的，均采取登记生效主义。不登记，这种新型的用益物权不设立或不生变动之效力。
基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对于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这一新型的用益物权的设立和变动而言，采取了多元化的立法体制。因此，在不同的体制之下，登记的性质和作用是不同的，应做具体地分析。
首先，由于家庭土地承包经营权的设立采意思主义，权利的设立无需登记。而《农村土地承包法》第二十三条规定的登记，其性质和作用是什么呢？我认为，这种登记是一种行政行为，它所体现的是国家对这种物权关系的干预，干预的目的在于以公权力确认私权利，保护承包者的合法权益。这种登记不是物权设立的公示方法，对于承包合同的成立生效和承包经营权的设立并无影响，仅起证明作用，证书仅是证权凭证不是设权凭证。再进一步分析，登记这种行为不是依申请的行政行为，是一种职权行为，登记是登记机关的法定义务，登记机关对承包合同仅能进行形式审查。如果登记机关不及时给农户进行登记并发放土地承包证书，或因错误登记而侵害了承包方合法权益的，承包方可提起行政诉讼，以寻求权利救济。
第二、由于家庭承包经营权的互换和转让采登记对抗主义，登记是土地承包经营权通过互换和转让方式转移的公示要件。不登记，不影响互换合同和转让合同的成立与生效，也不影响承包经营权在双方当事人之间的转移，只是不能对抗善意第三人。互换合同或转让合同成立生效后，办理登记，“乃是一种（互换合同或转让合同一方当事人依据）合同应负的义务，另一方要求其履行登记义务实际上是要求其实际履行合同。如果负有登记义务的一方拒不履行办理登记义务，应当以构成违约论，另一方面有权要求其承担违约责任。如果合同没有规定登记的义务，我们认为当事人双方依据法律的规定都有办理登记的义务，此种义务一旦为法律所固定下来，便可以自动转化为合同义务。任何一方违反此种义务，都将构成违约责任。”⑾“由于办理登记是一种合同义务，而且是双方当事人所负的主要义务，任何一方不办理登记手续可以视为其已经违反了依据合同所应负的主要义务，不能以对方履行次要义务为由进行抗辨”。⑿登记对抗主义对于解决多重买卖问题意义重大。例如：甲将土地承包经营权转让给乙，乙支付了价金但未办理登记手续，其后，甲又将该块的土地承包经营权转让给丙，丙不知甲已将土地承包经营权转让给乙，而且也不应知这一情况，支付了合理的对价后办理了登记手续。那么，丙为取得该土地承包经营权的善意第三人，乙因未履行登记这一物权变动的公示要件而不能取得土地承包经营权，更不能向丙主张权利，只能向甲主张违约责任或行使不当得利之债请求权。在此，应注意举证责任的分配，丙就自己为善意负举证责任，乙可就丙为恶意举证。
第三、由于其他方式的承包经营权设立及物权变动均采登记生效主义，因此，登记对经营权的设立与变动有极其重要的作用。不登记，不能设立承包经营权；不登记，承包经营权不转移。但是登记与否，不影响承包或流转合同的效力（抵押除外）。值得注意的是，区分承包经营权的设立、变动与登记问题。只有在承包合同或流转合同有效成立后，才发生登记问题。未登记，其法律后果只是承包经营权不设立或不变动，绝不能以此而否认承包合同或流转合同的效力。
此外，《农村土地承包法》第三十一条第二款、第五十条，还规定了通过继承这一非法律行为的物权变动方式。同时，在司法实践中，不能忽视公用征收、强制执行、法院判决三种方式可直接产生物权变动的法律效果。在这四种情况下，登记既不是生效要件，也不是对抗要件。
三、优先权的性质及其行使
《农村土地承包法》第三十三条规定，通过家庭承包取得的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流转，“在同等条件下，本集体经济组织成员享有优先权”。第四十七条规定，“以其他方式承包农村土地，在同等条件下，本集体经济组织成员享有优先承包权”。
分析这种优先权和优先承包权的性质，应首先明确这种优先权产生的基础，即集体组织中的成员权和集体所有的涵义。“集体所有实际上是一种特殊的共同所有。这种共有的所有是在集体成员的基础上产生的，表现为集体成员对集体财产不分份额地共同享有占有、使用、收益、处分的权利”。“将集体财产定性为一种特殊的共有，从根本上说，就是要承认集体组织的成员对其财产也享有一定的权利，也就是在法律上应确认集体组织的成员权”。⒀“实行家庭承包的，农村集体经济组织的成员基于其特定的身份享有承包土地的权利，土地承包经营权与集体经济组织成员之间具有密切的联系。……。只要是集体经济组织成员都享有承包土地的权利。承包权可以看成是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制在农民身上的一种体现，因此，对于农民的这项权利，必须予以保护和尊重”。⒁
从以上学者的见解可以看出，这种优先权的特点：1、它是法定的而非当事人约定的权利。法律赋予集体经济组织成员的优先权或优先承包权，目的是维护农民的生存利益，充分发挥农地使用制度的社会保障功能。2、它是一种基于特定的身份关系而产生的权利。3、它是一种请求原承包方或发包方与之缔约并在同等条件下优先取得承包经营权的权利，具有债权的性质。4、它是一种具有对抗第三人效力的权利，具有物权的性质。总之，这种优先权或优先承包权是一种既有物权性质，又有债权性质的权利。这种权利的定性，对于确定权利行使的程序具有重要的理论指导意义。
对于这种优先权或优先承包权的行使，法律没有做出明确的规定。从保护农民利益的角度出发，这一问题确实值得研究。对此，地方立法机关根据《农村土地承包法》第六十四条的授权条款制定实施办法时应当予以明确。在此，谈几点自己的粗浅看法：1、行使的条件：“同等条件”并不意味着绝对等同，地方性法规可以作出列举性规定。承包方（家庭承包）或发包方（以其他方式承包）与第三人就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流转或设立进行缔约时，在同等条件下，本集体经济组织成员可以行使购买权。2、行使的期限：就家庭承包经营权的流转而言，原承包方应当将其与第三人缔约的内容，以书面形式告知村民小组或村民委员会，由村民小组或村民委员会以书面形式通知本集体经济组织的其他成员。本集体经济组织的其他成员应在收到通知后十五日行使优先权。若原承包方或村民小组、村民委员会不履行通知义务时，本集体经济组织其他成员须在知悉出卖人和第三人缔约之日起三个月内行使优先权。这种优先权的行使应当由行使者向村民小组或村委会发出明确的意思表示，优先权一经行使，即按照原承包方和第三人约定的相同条款与原承包方成立流转协议。依第四十六条规定，以其他方式发包的，只有公开协商的方式可以照上述程序方可实施；以拍卖、招标方式发包的，发包应预先通知本集体经济组织成员参加；未履行通知义务的，本集体经济组织成员可诉请法院宣告发包行为无效。3、规定优先权竞合的处理规则。对两个以上集体经济组织成员均行使优先权的，由原承包方选择到底由哪一个农户优先取得承包经营权。对集体经济组织成员的优先权和承租人的优先权发生冲突时，根据物权性权利优于债权性权利的原则，由前者享有优先权。
四、流转的方式与用益目的限制
现在流行一种观点，认为法律规定农民可以自愿、平等、有偿地进行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就是赋予了农民随意处分土地的权利。其实，这是一种必须纠正的误解。流转的标的物是土地承包经营权，而非土地本身。法律对流转的方式和用途作了明确的规定，同时规定了限制条件。对此，必须从严掌握。
对于通过家庭承包取得的土地承包经营权可以依法采取的流转方式为：转包、出租、互换、转让或入股等其他方式。是否包括抵押？我认为，这种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流转方式不能包括抵押。原因在于：一是根据物权法定原则，耕地、宅基地、自留地、自留山等集体所有的土地使用权不能抵押。当事人不依法律的规定，不得创设物权；非依法律规定的物权种类、内容而设立的权利，不具有物权的效力。二是从立法目的看，农村土地承包法始终在农村土地的生存利益和资本利益之间进行权衡较量，当二者发生冲突时，法律的天平倾向于前者。“承包方将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给银行后，如不能按期偿还贷款，银行依法行使抵押权，对农户的土地承包经营权进行处置，承包方就要失去土地承包经营权，从而失去生活保障，搞不好会影响农户家庭的生活，造成社会问题”。⒁
对于不宜采取家庭承包方式的荒山、荒沟、荒丘、荒滩等农村土地，通过招标、拍卖、公开协商等方式取得的土地承包经营权，根据《农村土地承包法》第四十九条的规定，其流转方式包括转让、出租、入股、抵押等多种方式。这里的抵押还要受《担保法》的调整，一要取得发包方的同意，二要到土地管理部门登记。
根据《土地管理法》的有关规定，国家实行土地用途管制制度，使用土地的单位和个人必须严格按照规划确定的用途使用土地。农民集体所有的土地的使用权不得出让、转让或出租用于非农业建设。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是为实现农业目的而设立的用益物权，权利的用益目的限定为农、林、牧、渔等生产经营活动。承包方不得擅自改变权利取得时设定的土地用途。“而农、林、牧、渔用地之间用途的改变，法律并未严格禁止，只是禁止或限制土地用途导致对自然资源的破坏性开发、利用”。⒂至于农、林、牧、渔每一项用途中具体用途的改变，如耕作种植作物品种的变化，不属于土地用途改变的范围。
对家庭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流转，《农村土地承包法》第十七条和第三十三条做出了目的限制，即不得改变土地的农业用途，不得用于非农建设。这是一种强制性规定。根据该法第六十条规定，对于以其他方式取得的对四荒土地的承包经营权的流转，承包方也不能违法将承包地用于非农建设。土地管理法对于农业用地转为建设用地规定了严格的转用审批程序和征地、用地批准程序，将农业用地转为建设用地必须依照土地管理法的规定，经过有关人民政府或有关行政主管部门批准。承包方未履行土地管理法规定的批准手续或采取欺骗手段骗取批准，将承包用于非农建设的，其行为应当依照土地管理法的规定，由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的土地行政主管部门给予行政处罚。

①柳随年《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村土地承包法（草案）〉的说明》
②王利明主编《物权法专题研究》第988页
③王宗非主编《农村土地承包法释义与适用》第11页
④、⑥宋红松《农地承包制的变迁与创新》
⑤金锦萍《农村集体土地所有权的困境与出路》
⑦王宗非主编《农村土地承包法释义与适用》第65页
⑧王利明著《物权法研究》第462页
⑨中国政法大学《关于中国物权法（征求意见稿）的具体修改意见》。
⑩王宗非主编《农村土地承包法释义与适用》第101页
⑾王利明主编《中国物权法草案建议稿及说明》第195页
⑿、⒀王利明著《物权法研究》第218页、第306—307页
⒁王宗非主编《农村土地承包法释义与适用》第123—124页
⒂王宗非主编《农村土地承包法释义与适用》第89页
上海市人民政府


上海市证券交易管理办法
上海市政府


第一章 总 则
第一条 为了使证券的发行和流通能够公正和顺利地进行，以保护投资者的合法权益，促进国民经济的发展，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中华人民共和国银行管理暂行条例》和其他有关法律、法规的规定，制定本办法。
第二条 凡在上海市行政区域内发行、买卖及从事与之相关的证券业务，都必须遵守本办法。但国家法律、法规另有规定的除外。
第三条 本办法所称的证券，是指：
（一）政府债券；
（二）金融债券；
（三）公司（企业）债券；
（四）公司股票或新股认购权证书；
（五）投资信托受益凭证；
（六）经批准发行的其他有价证券。
第四条 本市的证券主管机关是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市分行。日常工作由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市分行金融行政管理处负责。
第五条 发行或买卖证券者，不得有虚伪、欺诈或其他足以致他人误信的行为。
违反前款规定者，对该证券的善意取得人因而所受的损害，应负赔偿责任。
第六条 在本办法中，下列词语的含义是：
（一）发行者是指发行或申请发行证券的法人。
（二）发行是指以同一条件向公众招募及发售证券的行为。
（三）证券承销是指证券经营机构按照承销合同，为发行者包销或代销证券的行为。
（四）证券交易是指在证券交易所市场或证券柜台交易市场，买卖证券的行为。
（五）证券交易所是指依本办法规定，设置场所和设备，以提供证券集中交易市场为目的的法人。
（六）可交易证券是指证券发行章程或说明书载明证券持有人可于该证券发行后，在证券市场上自由转让的证券。
（七）自营买卖是指证券经营机构以自己的名义和帐户，买卖证券的行为。
（八）代理买卖是指证券经营机构受客户委托，代理客户买卖证券的行为。
（九）上柜交易是指证券在证券柜台交易市场挂牌交易。经批准上柜交易的证券，称为上柜证券。
（十）上市交易是指证券在证券交易所市场挂牌交易。经批准上市交易的证券，称为上市证券。

第二章 证券的发行
第七条 凡在本市发行证券，必须取得证券主管机关批准。未经批准，禁止发行证券。
第八条 发行证券，由发行者直接或委托证券公司、信托投资公司向证券主管机关提出申请。证券主管机关应在接到申请发行的全部文件后二十日内，决定是否批准。若不予批准，应向申请人说明理由。
证券主管机关办理证券发行审批手续，可按批准发行证券的总金额，收取万分之一的手续费，但最高不超过三千元。
第九条 申请发行股票，发行者应向证券主管机关提交下列文件和资料：
（一）发行股票申请表；
（二）公司章程；
（三）招股说明书；
（四）与证券承销机构签订的承销合同；
（五）筹资用于固定资产投资的，应提交有关管理部门的批准文件。
第十条 新成立的股份有限公司申请发行股票，除提交前条规定的文件外，还应同时提交下列文件和资料：
（一）有关部门同意设立或改组为股份有限公司的批准文件；
（二）公司发起设立者认购不少于股份总额百分之三十股份的验资证明；
（三）国有企业改组为股份有限公司的，应提交国有资产管理部门签发的资产评估价值确认书，并附资产评估机构出具的资产评估结果书；其他企业改组为股份有限公司的，应提交会计师事务所及其注册会计师出具的资产评估结果书。
第十一条 股份有限公司申请增资发行股票，除报送第九条规定的文件外，还应同时提交下列文件和资料：
（一）经股东大会通过的增资发行股票的决议；
（二）经会计师事务所及其注册会计师签证的前两个年度和本年度上一个季度连续盈利的财务报表。
第十二条 申请发行债券，发行者应向证券主管机关提交下列文件：
（一）发行债券申请表；
（二）公司或企业作出的发行债券的决议；
（三）债券发行章程；
（四）经会计师事务所及其注册会计师签证的前两个年度和本年度上一个季度连续盈利的财务报表；
（五）证券主管机关指定的资信评估机构出具的债券等级证明；
（六）与证券承销机构签订的承销合同；
（七）筹资用于固定资产投资的，应提供有关管理部门的批准文件。
第十三条 发行债券总金额在一千万元以上的，必须向社会公开发行。发行者应在申请发行之前，向证券主管机关提出发行意向，同时向资信评估机构申请办理债券评级的手续。在取得Ａ级以上等级证明后，方可向证券主管机关提出发行申请。
第十四条 证券主管机关可根据需要，要求发行者提供与证券发行有关的文件及资料。
第十五条 证券发行申请一经批准即行生效，发行者不得变更。如需变更，发行者必须终止发行或重新办理发行申请。
第十六条 招股说明书应载明下列事项：
（一）发行者名称、地址及法定代表人；
（二）发行者的资本构成和经营范围；
（三）发行者近三年的资产负债情况和经营状况（新建公司除外）以及发展前景；
（四）发行股票的目的和效益预测；
（五）股票种类、发行总金额和发售方式及价格，或增股的种类及方法；
（六）承销机构名称、地址和承销金额及方式；
（七）股票发行范围和投资者的权利、义务；
（八）发行的起止日期；
（九）其他需要说明的事项。
第十七条 债券发行章程应载明下列事项：
（一）发行者名称、地址及法定代表人；
（二）发行者近三年的资产负债情况和经营状况（新建公司除外）以及发展前景；
（三）债券种类、发行总金额和发售方式及价格；
（四）债券利率以及还本付息的方式、日期；
（五）承销机构名称、地址及承销金额和方式；
（六）债券发行的范围和购买者的权利、义务；
（七）发行的起止日期；
（八）其他需要说明的事项。
第十八条 证券承销合同应载明下列事项：
（一）合同当事人的名称、地址及法定代表人；
（二）承销方式；
（三）承销证券的名称、数量、金额及发行价格；
（四）证券发行的日期；
（五）承销的起止日期；
（六）承销付款的日期及方式；
（七）承销费用的计算及支付方式和支付日期；
（八）剩余证券的退还方法；
（九）违约责任；
（十）其他需要约定的事项。
第十九条 发行者应于证券发行七日前，在证券主管机关指定的报刊上，刊登债券发行章程或招股说明书。
股票发行者应于发行时，向应募者交付招股说明书。
第二十条 依本办法规定，发行者向证券主管机关提交的，以及向投资者公布的文件和资料必须真实、完整，不得有虚假记载或欠缺重要事项。
违反前款规定的，发行者对该证券的善意取得人因而所受的损害，应负赔偿责任。下列单位和人员就其所负责部分与发行者负连带赔偿责任：
（一）在提交、公布的文件和资料上签章证实其所记载内容的全部或一部分者。
（二）该证券的承销机构。
（三）会计师、律师、工程师、经济师或其他因职业赋予其职权可以这样做的人员，在提交、公布的文件和资料上签章证实其所记载内容的全部或一部分者。
虽有前款规定，但除发行者之外的前款所列人员如能证明提交、公布的文件和资料中的虚假记载或欠缺重要事项，是在其不知情的情况下制作的，则不负连带赔偿责任。
第二十一条 除国家另有规定及非公开发行的证券外，发行股票或一千万元以上债券的，必须由证券经营机构承销。承销总金额在三千万元以上的，应由证券公司牵头组成承销集团联合承销。
承销机构可按承销总金额收取手续费或价格差。手续费率和价格差比例，由证券主管机关另行规定。
第二十二条 证券承销包括证券包销和证券代销。
（一）证券包销是指：
（1）承销机构承购发行者所发行的全部证券，然后再向公众发售的全额包销。
（2）承销机构承购发行者所发行的部分证券，然后再向公众发售的定额包销。
（3）承销机构承诺在证券销售后，承购其剩余部分证券的余额包销。
（二）证券代销是指承销机构代理发售证券，于发售期结束后，将未销售部分证券退还给发行者或包销者的承销方式。
第二十三条 发行者和承销机构可根据市场情况，采用下列方式发售证券：
（一）按照票面金额或贴现金额平价发售；
（二）超过票面金额或贴现金额溢价发售；
（三）低于票面金额或贴现金额折价发售。
股票不得折价发售。
第二十四条 证券发行自批准之日至承销期结束，不得超过九十日。承销期满时未售出的证券，非经证券主管机关批准，不得再行销售。
承销机构应在承销期满后十日内，向证券主管机关报送证券销售情况报告书。
第二十五条 发行者申请发行新股票，距前次发行股票的期间，不应少于一年。
第二十六条 发行者必须在每个会计年度结束后九十日内，向证券主管机关报送经会计师事务所及其注册会计师审核签证的会计报表。

第三章 证券的交易
第二十七条 禁止任何单位和个人在证券主管机关批准的证券交易市场外买卖证券。
第二十八条 证券交易以现货交易为限。
第二十九条 未经证券主管机关批准，任何证券不得上柜交易或上市交易。
第三十条 公开发行的可交易证券，发行者必须于发行后三十日内或在该证券发行前，向证券主管机关提出上柜交易申请或按第三十二条规定提出上市交易申请。
第三十一条 发行者按前条规定提出上柜交易申请时，应参照第三十三条规定提交有关文件和资料。证券主管机关应在收到申请书和有关文件及资料后十五日内决定是否批准。经审查批准的，由证券主管机关通知各证券经营机构，在指定的日期后上柜交易。若不予批准，应向申请人说
明理由。
第三十二条 发行人按第三十条规定提出上市交易申请的，由发行者向证券交易所提出上市交易申请书。证券交易所应自收到上市交易申请书后十日内，提出审查意见书转报证券主管机关。证券主管机关应在收到审查意见书后十日内决定是否批准该证券上市交易，并通知证券交易所。


第三十三条 发行者提出上市交易申请时，应向证券交易所递交上市交易证券票样及下列文件三套：
（一）证券上市交易申请书；
（二）证券上市报告书；
（三）至少一家证券经营机构出具的同意帮助交易的证明；
（四）经会计师事务所及其注册会计师签证的两个年度以上连续盈利的财务报告。
第三十四条 证券经批准上市交易后，发行者应公布证券上市报告书和经会计师事务所及其注册会计师签证的两个年度以上连续盈利的财务报告，并设置在指定的处所供公众查阅。
第三十五条 证券上市规则由证券交易所制订，报证券主管机关批准。
第三十六条 经批准上柜交易或上市交易的股票发行者，应在每个会计年度的中间，向证券主管机关报送中期财务报告书。上柜交易和上市交易证券的发行者，应在每个会计年度末，向证券主管机关报送经会计师事务所及其注册会计师签证的期末财务报告书，并向公众公布。
中期财务报告书和期末财务报告书，应于报告期结束后四十五日内报送。
第三十七条 证券发行者必须于下列情况发生后十五日内，向证券主管机关提交该情况报告书。该证券属上市证券的，发行者应同时抄送证券交易所：
（一）与他人订立将对企业的资产、负债、股东权益产生较大影响的合同或协议；
（二）经营项目或方式发生重要变化；
（三）作出重大或期限较长的投资决策；
（四）发生重大的债务或亏损；
（五）企业资产遭受重大损失；
（六）生产经营环境发生重要变化；
（七）董事会成员或高级管理人员发生人事变动；
（八）占股份总额百分之五以上的股东，持股情况发生变化以及董事会成员或高级管理人员持有本公司股份情况发生变化；
（九）参与重大法律诉讼事件；
（十）作出兼并、合并等重大的决策；
（十一）进入清算或破产整顿。
第三十八条 记名债券应在发行章程规定的还本付息日前十日，停止交易和办理过户手续。
记名股票应在公布的股息、红利发放日及增发股票日前十日，停止交易和办理过户手续。
未在规定期限办妥过户手续的，股息、红利、债券本息或增发的股票仍发给原证券记名人。
第三十九条 证券交易中，禁止任何单位和个人进行下列行为：
（一）同一单位或个人和两个以上单位或个人私下串通，同时买卖同一种证券，制造证券的虚假供求和价格；
（二）利用内幕消息，从事证券买卖；
（三）为诱使他人参与交易，制造或散布虚假的、容易使人误解的信息；
（四）以操纵市场为目的，连续抬价买入或压价卖出同一种证券；
（五）未经许可，在证券交易市场上直接或间接买卖自己发行的证券；
（六）以其他直接或间接方法，操纵市场或扰乱市场秩序的。
第四十条 禁止下列人员直接或间接为自己进行股票买卖：
（一）证券主管机关中管理证券事务的有关人员；
（二）证券交易所管理人员；
（三）证券经营机构中与股票发行或交易有直接关系的人员；
（四）与发行者有直接行政隶属或管理关系的机关工作人员；
（五）其他与股票发行或交易有关的知情人。

第四章 证券经营机构
第四十一条 证券经营机构应依据国家有关规定，向证券主管机关提出经营证券业务的申请，经批准后始得经营证券业务。
禁止任何单位和个人未经批准，从事证券业务。
第四十二条 前条所称的证券业务的范围是：
（一）承销推销证券；
（二）自营买卖证券；
（三）代理买卖证券；
（四）证券投资信托；
（五）证券融资；
（六）证券的登记、签证、结算兑付、集中代保管、财务代理或代办过户；
（七）提供证券发行、投资等方面的咨询；
（八）其他与证券有关的业务。
第四十三条 证券经营机构必须在批准的业务经营范围内，专营或兼营证券业务。
兼营证券业务的机构必须在证券主管机关核定的证券营运资金内经营证券业务，不得擅自抽调或增加资金，并实行证券业务部门内部独立核算。
证券投资信托所募集的基金必须单独列帐，不得与基金保管机构的自有资产相混淆。证券投资信托所募集的基金与基金保管机构的债务无关。
第四十四条 证券经营机构不得经营存款、贷款和借贷证券业务。
未经批准，证券经营机构不得以自己发行的证券办理抵押、贴现、交易等业务。
第四十五条 申请设立证券经营机构，应符合下列条件：
（一）符合证券业务发展的需要；
（二）有完备的组织章程并具备法人条件；
（三）有具备经营证券业务能力的专业人员；
（四）有符合规定的实收货币资本金或用于兼营证券业务的单独核算的营运资金。
第四十六条 申请设立证券经营机构时，申请人应向证券主管机关提交下列文件：
（一）设立证券经营机构申请报告；
（二）证券经营机构章程；
（三）设立证券经营机构的可行性报告；
（四）证券经营机构主要负责人姓名及简历；
（五）证券主管机关认为需提交的其他文件。
第四十七条 证券经营机构发生下列情况，应经证券主管机关批准：
（一）变更名称、住所和主要负责人；
（二）变更资本金总额或证券营运资金总额；
（三）变更证券业务经营范围；
（四）在国内外设立或撤销、合并分支机构及业务代理机构；
（五）机构合并或转让；
（六）停止经营证券业务或解散机构；
（七）其他重大的变动情况。
第四十八条 证券经营机构必须在每个会计年度结束后六十日内，向证券主管机关报送本年度业务状况报告书及经会计师事务所及其注册会计师审核签证的资产负债表、损益计算书。
第四十九条 证券经营机构必须提取证券交易风险基金，用于弥补证券交易及其他业务因事故而产生的损失，或赔偿因证券经营机构的失误而对客户造成的损失，或补偿自营买卖中的损失。
证券交易风险基金的提取比例，由证券主管机关另行规定。
第五十条 证券经营机构停止经营证券业务或撤销、解散机构时，必须按国家有关规定进行清算，妥善解决其正在进行中的业务。
第五十一条 在从事证券业务中，证券经营机构及其高级管理人员或其他职员，不得进行下列行为：
（一）向客户提供证券价格上涨或下跌的肯定性意见。
（二）为劝诱客户参与证券交易，向客户保证承担可能招致的全部或部分损失。
（三）为达到排除竞争者目的，不正当地运用其在交易中的优越地位限制某一客户的业务活动。
（四）其他对保护投资者利益或公平交易有害的活动，或从事有损于证券业信誉的活动。
第五十二条 证券经营机构的高级职员或其他职员不得向他人公开或泄露客户的证券买卖和其他交易情况。但因接受证券管理机关的例行检查或配合行政执法机关和司法机关的调查而须提供有关资料和信息，不在此限。
第五十三条 证券经营机构及其工作人员不得在代理客户买卖证券时，为自己作对应买卖。
第五十四条 证券经营机构编辑发放、供公众阅览的投资参考资料，必须真实、合法，不得含有使他人误信的内容。

第五章 证券交易所
第五十五条 设立证券交易所必须经国家证券主管机关许可。设立程序及有关事项，按国家有关规定办理。
未经许可，任何单位或个人不得采用类似证券交易所集中竞价买卖方式进行证券交易。
非证券交易所不得使用类似证券交易所的名称。
第五十六条 证券交易所实行会员制。非会员不得在证券交易所市场上进行证券交易。
第五十七条 证券交易所章程应载明宗旨、性质、住所、公告、业务范围、会员条件及其权利义务、会员大会、理事会、监事会、经理、经费、分配、财务会计等事项。
第五十八条 证券交易所以提供证券集中交易市场和有关服务为其业务。未经批准，不得经营其他业务和进行投资活动。
第五十九条 证券交易所的会员以证券经营机构为限。
经批准，会员可兼营证券自营业务和证券代理业务，但在业务和帐务处理上必须严格分开，不得混淆。
第六十条 未经许可，会员不得在证券交易所市场之外买卖上市证券。
第六十一条 证券交易所章程、业务规则及其他管理制度，由证券交易所制订，报证券主管机关批准后施行。
证券交易所章程、业务规则及其他管理制度，应符合下列原则：
（一）公平交易、诚实信用；
（二）有利于防止欺诈和操纵市场的行为；
（三）促进及时、准确地公开市场信息；
（四）有利于证券交易公正、顺利地进行。
第六十二条 证券交易所对会员违反证券交易所章程、业务规则及其他管理制度的行为，可进行处罚，直至除名。有关处罚办法，由证券交易所制订，报证券主管机关批准后施行。
第六十三条 证券主管机关在查明证券交易所管理人员有违法行为后，有权命令证券交易所管理机构解除其职务。
第六十四条 证券交易所工作人员不得向他人泄露或为自己的利益使用其因职务关系得到的证券交易的内幕信息。
第六十五条 证券交易所必须在其开设的集中交易市场上，公布每个上市证券的成交价格和成交量以及总成交量。
第六十六条 证券交易所必须按证券主管机关的规定，向证券主管机关报送市场行情、交易统计资料及证券交易情况报告书。
第六十七条 解散证券交易所，必须经国家证券主管机关的批准。

第六章 证券业同业公会
第六十八条 证券业同业公会是受证券主管机关领导和指导的，由证券经营机构组成的行业性自我管理组织。
证券经营机构必须加入证券业同业公会，成为其会员。
第六十九条 设立证券业同业公会，必须经证券主管机关批准。
第七十条 证券业同业公会章程中应载明宗旨、性质、会员条件及权利义务、活动、经费及财务会计等事项。
第七十一条 证券业同业公会的活动及证券业交易规则，应按证券主管机关的规定制订，报证券主管机关批准后施行。

第七章 证券主管机关
第七十二条 证券主管机关负责管理、监督、指导、协调本市证券市场活动。
第七十三条 证券主管机关的主要职能是：
（一）负责制订或批准有关证券业务的规章制度，制订国家有关法规的实施细则，并负责解释和组织实施。
（二）管理、监督本市证券市场，采取合理措施和步骤，制止和制裁证券活动中的违法行为，维持证券市场的正常秩序。
（三）收集和输送证券市场的有关信息，指导证券业务活动。
第七十四条 证券主管机关主管以下事项：
（一）审批证券的发行，审定证券的样式，批准证券的发售方式和价格。
（二）审批证券上柜交易或上市交易申请；决定暂停或取消上市证券的资格；审核、检查发行者的财务报表和帐册。
（三）批准设立或撤销证券经营机构，审定其业务经营范围，审核其定期报送的财务报表、经营状况报告。必要时，责令其暂停证券业务活动。
（四）依法管理证券经营机构、证券交易所和证券业同业公会。
（五）负责证券市场的调查、统计、分析。
（六）协调和仲裁证券经营机构之间的争议。
（七）监管证券交易活动，认定其是否违法。
（八）依法查处证券活动中的违法行为。
（九）其他有关证券活动的管理。

第八章 罚 则
第七十五条 对违反本办法规定的单位和个人，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市分行金融行政管理处除责令其立即停止违法活动或按国家法律、法规和本办法的规定限期纠正外，可给予下列处罚：
（一）违反第七条、第十五条、第二十四条第一款规定的，处以五万元以上、十万元以下罚款。
（二）违反第十九条规定的，处以一万元以上、五万元以下罚款。
（三）违反第二十条第一款、第五十四条规定的，处以五万元以上、十万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处以十万元以上、二十万元以下罚款。
（四）违反第二十四条第二款、第二十六条、第三十四条、第三十六条、第三十七条、第四十七条、第四十八条、第六十六条规定的，处以五千元以上、一万元以下罚款。


（五）违反第二十七条、第二十九条、第四十一条第二款、第五十三条、第五十五条第二款规定的，没收其进行非法交易的证券、钱款及非法所得，并处以一万元以上、五万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处以五万元以上、二十万元以下罚款。
（六）违反第三十九条规定的，处以五万元以上、十万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处以十万元以上、二十万元以下罚款。
（七）违反第四十条规定的，处以五千元以上、五万元以下罚款。
（八）违反第四十三条第二款、第四十四条规定的，按国家有关法律、法规和规章的规定处理。
（九）违反第五十一条、第五十二条、第六十四条规定的，处以五千元以上、五万元以下罚款。
（十）违反第五十八条、第六十条规定的，处以一万元以上、五万元以下罚款。
第七十六条 本市工商、公安等行政管理机关应当按照各自的职责，协助证券主管机关对证券市场进行管理。
对从事非法倒卖证券的单位和人员，工商行政管理机关可依照《投机倒把行政处罚暂行条例》和本办法的有关规定，予以处罚。
对拒绝、阻碍行政管理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人员，公安机关可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处罚条例》的有关规定予以处罚。
第七十七条 证券主管机关违反第八条第一款、第三十一条、第三十二条的，应负行政责任。对管理相对人造成经济损失的，应予以赔偿。
第七十八条 对受到按第七十五条、第七十六条规定处罚的单位的有关责任人员，本市证券主管机关或工商、公安等行政管理机关认为应当给予行政处分的，移送监察机关或行政主管部门处理。情节严重、构成犯罪的，提请司法机关依法追究其刑事责任。
第七十九条 被处罚的单位或个人不服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市分行金融行政管理处和工商、公安等行政管理机关的处罚决定的，可在接到处罚决定书之日起十五日内，向上一级行政主管机关申请复议。对复议决定不服的，可依法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第九章 附 则
第八十条 本办法由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市分行负责解释。
第八十一条 本办法自一九九○年十二月一日起施行。一九八七年五月二十三日上海市人民政府发布的《上海市企业债券管理暂行办法》和《上海市股票管理暂行办法》同时废止。



1990年11月27日